走在简中屯新修的屯道上,王宽崇的腰板挺得笔直。
“王支书好!”迎面来的乡亲,老远就热情地招呼。
当村干部近30年,这位广西凤山县三门海镇仁安村的村支书,感觉从未这么好过。
为啥?“以前,村两委要啥没啥,干不成事,不得劲;现在,惠农项目下放到村,有项目有抓手,带着群众干得呼呼响。”
困境:惠农项目“撒胡椒面”,村两委“两手空空”
“开门见山,走路登山”,地处大石山区的凤山,是贫困县。各类帮扶项目,资金分散,条块分割,多头管理,难以形成合力。有群众形容,这样好比烧开水,柴添不到一块,水总烧不开。
“以前修路、建水柜等,钱怎么花,活怎么干,村里都没有发言权。”王宽崇说。
“有些群众甚至认为,有的部门进村搞项目,有暗箱操作嫌疑,钱被包工头吃了大一段,常常故意不配合,导致矛盾纠纷多,项目进展缓慢。”
砦牙乡拉隆村支书罗永山说。
金牙瑶族乡更沙村龙杠至陇烧屯级路,失修十余年,破烂不堪。村两委多次想硬化,都没干成,群众怨言声声。“村两委没钱没物,解决不了群众困难,话都不敢大声讲。”更沙村支书吴先旺说。
“‘手中没有米,叫鸡都不灵’。村两委手中没资源,不能解决群众困难,自然就没了威信。”凤山县委组织部负责人说。
创新:项目实施权资金使用权下放到村
针对上述问题,凤山县自2014年起,开始探索“整合资金下放项目”,把分散在县直各部门的惠农项目及资金统筹起来,向基层倾斜。
因为权力被削、利益被收,一些县直部门有抵触情绪。但县委县政府立场坚定:削权是一场自我革命,必须结合村级党组织实际和农村群众需要,全面梳理、筛选县直各部门涉农项目及资金,把小项目整大,“统一打包”下放基层。
项目下放到村,放什么?如何放?记者了解到,可下放的项目包括农村等外公路、村屯道路养护、农村饮水工程、荒山造林工程、珠江防护林工程,民政五保新村工程、美丽乡村工程等农村公共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建设项目。项目实施权、资金依法使用权、项目利益分配权都放给村两委;上级部门不干涉下放项目的具体实施、不干涉项目资金的规范使用、不干涉属于基层的具体事务管理。
“此举一改以往‘主管部门实施、包工头得利’的项目实施模式。”县委书记廖锦成说:“让基层党组织服务群众有资源、凝聚群众有抓手、发挥作用有平台。”
2014年以来,全县共下放项目605个到村级组织实施,总投资达8982.34万元,受益群众15万余人。
下放之后,怎么管?项目下放,不是当“甩手掌柜”。县长郝玉松介绍,制定项目监管、审计、公示三项制度,实行县级、乡村级和项目结算及交付使用前三轮公示,让群众对每一分资金的使用都清楚明白。对下放的项目,县纪检、审计、项目主管部门组成县级工作组开展监督,乡镇党委、政府不定期开展指导、督查,引导组建由群众代表组成的村级项目监督工作组,进行全程监管,确保资金安全使用,确保项目工程质量。
成效:项目建设提速,党组织威信提升
简中屯屯道,一公里长,投资30万元,县里全权下放给仁安村两委负责。议方案、找建材、租设备,王宽崇带乡亲干得不亦乐乎。仅用5个月,就把路建好。由于质量过关,层层验收都一次通过。一盘算,还剩下了9000多元。
王宽崇连声称赞:
“村两委有了项目抓手,威信高了。讲话有人听、号召有人应、干事有人跟;项目是自己村屯的,乡亲们上心卖力,用少的钱办多的事。修路占一点田边地角、砍几根树苗,都好说话,所以项目进展快;乡亲投工投劳,在家门口就能打上工,增加收入。”
4.2公里屯级路、村级公共服务中心……一系列项目下放到村,让砦牙乡拉隆村两委干部忙得热火朝天。
拉隆村村民罗永东说,项目下放以后,乡亲们为自己修路、给自家整水池。“解决大伙行路难、喝水难,还有工钱,大伙别提多开心。”
“把以前分散在各部门的小项目,汇集到基层,激活了基层干群的自主性、积性和创造性,项目实施进度快、效果好。”县扶贫办负责人说。
“项目下放改善了农村基层党组织服务弱化问题,实现了项目建设提速、农民收入提高、农村工作提效、党组织形象提升等多重效应,激发出农村基层党组织的劲活力。”廖锦成说。
村两委变过去消等待项目为主动争取项目、主动组织实施、主动做好群众工作,推进项目顺利实施。三门海镇月里村党支部主动争取到乡村风貌改造、核桃育苗基地等共15个项目,项目资金463万元,让群众振奋不已。
广西壮族自治区主席陈武表示,凤山县把分散在各部门的资金、项目进行统筹安排,向基层汇集倾斜的模式等,符合当地实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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